这个人叫安金磊,河北的一个普通农民。 他出名,是因为他种庄稼,不打农药、不施化肥、不杀虫。 每年他给大地三个月的休耕期,放任野草疯长、小虫繁衍、鸟类栖息,这是为了涵养地力。 他和妻子腾出4亩地种谷子,专门喂养麻雀,每到收获季节,便有上千只麻雀从四面八方赶来。 他每天检查土壤,经常闭上眼睛,听虫子唱歌,以此判断土地是否健康。 我看了他的一个报道,他带着记者去他的棉花地,自己一直喃喃的说,不要打扰这些植物,我来的时候都要和它们说一下。 他的农耕理念是: ★不施化肥,因为它们的毒素能够加速土壤板结; ★不除草,因为它们可以调节庄稼周围的小气候; ★也不要再捕杀昆虫,因为它们会增强土壤活力; ★减少大量的灌溉,锻炼庄稼的耐旱能力。 “养地”、“恢复”等词常常出现在他的谈话中,而“高产”和“丰收”,这样的词则让他有些警惕。“土地就像朋友,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利,让朋友一味奉献。” 说起除草剂的那股刺鼻的味道时,他说。“人都这么难受,土地能受得了吗?” 为了完成他的概念,他放弃了自己的铁饭碗,来到农村,承包了村里最贫瘠的一块土地。 早在农场时,安金磊就偷偷地给管辖的瓜地使用鸡粪等绿色肥料。结果出乎意料地好,不仅没有出现一颗病株,而且产出的西瓜因为监测到抗癌元素,被授予“抗癌西瓜”的称号。 与周围成片成片的棉花地相比,他地里高高低低混种着的芝麻、辣椒和绿豆等农作物,在别人眼里,这些都是费时费力的“赔钱货”。 如今,虽然亩产量依然少于其他农田,但这块贫瘠的土地正在恢复生机。脚踩上去能感觉到弹性,蚯蚓、蝈蝈也回来了,还生出了各种各样的小草。 旁人眼中的病虫害,反倒成了安家的宝贝。去年开始,他和妻子腾出4亩地种谷子,专门喂养麻雀。每到收获季节,便有上千只麻雀从四面八方赶来。这个壮观的场景,被安金磊比作“全县的麻雀来开会”。“自己地里差不多有五百多只常住的麻雀,小米成熟以后,又从别的地方飞来很多,它们吃了17天,突然就不吃了,来做客的麻雀飞走了,本地的麻雀改去吃棉花地里的虫子,我这才把它们吃剩的收了回来。” 不过,他深深为此感到不安:“它们是被逼的,才来我家开会。”他解释说,一方面由于农作物种植单一,谷物等粮食作物越来越少。另一方面,广泛播撒的农药,使得鸟类酷爱的食物草种也越来越少。 在安金磊看来,这只不过是土地危机的冰山一角。“产业化大潮之下,土地已经成了农产品生产链条上一个似乎无需用心保养,可以随意榨取的环节!”在一篇文章中,他忧心忡忡地写道。 多年的冷落和白眼,已经让他放弃了说教,“做好我们自己就行了”。他地里的农作物,大多卖给认可有机食品的熟人。为此,一家三口一年能有约4万元收入。 他非常厌恶化肥、农药、地膜、大棚。而且,他的生活习惯,也相当的环保。 家里没有冰箱等现代化电器,一台电视机已经有20多年的历史,提到镇上满大街跑的摩托车,他的第一反应是污染环境、制造噪音。 他家里吃饭的碗筷,不用水洗,抓一把玉米面擦一下,又干净又没有化学品残留。然后“洗”碗的玉米面用来做狗粮,一点不浪费。 他的水龙头管子很长,接到花园上面洗东西,既洗了菜有浇了花。 用过的包装盒他就放在树上,接了雨水喂鸟。 他吃的都是真正的绿色食品,看了他家的饭,我的哈喇子横流。 记者问他:你的收成比别人少那么多,素食,那你不怕没有积蓄,万一生病怎么办? 他回答:我们一年的庄稼够吃就可以了,吃绿色食品怎么会生病? 他把儿子送去一个特殊学校,这个学校不但可以学习文化,而且会分给每个孩子一块地,孩子可以自己种庄稼,盖房子。一年九千多的学费有点高,但一年都头孩子种的农作物可以卖钱,这样下来,钱又被挣回来很多。 他的经典语录: --麻雀做麻雀该做的,小草做小草该做的,青蛙做青蛙该做的,我们就做我们该做的。 --有虫很正常,就让它吃吧,庄稼只要能收个八成就行了。 --有机农业讲求的是平衡,虫是生态链中的一环,自然有其他的生物来保持这个平衡。 --不要担心鸭子会吃稻谷,它们吃也有个量。 --蛾子更喜欢玉米,有了玉米就不往棉花上去了;蚜虫不喜欢芝麻的味道,会远远地躲开,棉花也就沾光了。 --有人说我不符合一个农民的身份,我觉得我为什么要符合一个农民的身份,我们是自然的一部分,要符合自然的规律。 --我们对土地,不能总是索取。 --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 --钱在大自然里完全用不上。 --种地出汗,是在享受日光浴。 --田间的一切都是朋友。 (责任编辑:admin) |